哥哥

　　今天易烊千玺又是整层楼最晚下班的一个，虽然自己的资质靠勤能补拙是没什么效果了，不过待在事务所里的时光，总比自己面对空无一人的房间要让人愉快。

　　错过了晚餐时间，幸好中午留下来的三明治也还能打发一下自己有些微痛的五脏庙。

　　其实这间律师事务所算是自己和王源合开的。自己出钱，那个家伙负责招兵买马。只不过自己虽然喜欢法律，也希望可以帮助自己的辩护人打赢官司。但是做什么事情都还是需要天赋，自己再怎么努力似乎比起王源那一张巧嘴，总是逊色不少。

　　不过就算是接不到案子，自己也不会为了生计而发愁，父母遗留下来的产业足够自己衣食无忧的过完这辈子。所以即使出资盘下了这层来办公，依旧只是作为事务所里最没有知名度的律师，每天都能愉快的工作着。

　　

　　写字楼楼下的花坛上蹲坐着一个人，易烊千玺被不经意的吓了一跳。现在已经是晚上一十点了，不管是环卫工人还是职业乞丐也早都已经下班了。

　　只不过多看一眼，易烊千玺就觉得这个人应该并没有自己第一反应中的那些攻击性。他的眼睛亮的惊人，就像是一只靠黑夜隐藏自己的猫，悄无声息却又警觉万分。

　　看着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模样，易烊千玺试探着向他走了几步，，那个男子并没有像一只受惊的猫一样转身离开，反而是带有点兴奋的等待着自己的靠近。

　　直到走近了，易烊千玺才发现他脸上带有不少的擦伤，衣服也破烂的有些令人咂舌。如果这个男子不是蹲坐在自己面前的花坛上，易烊千玺会毫不迟疑的认为，他是哪场交通事故的受害者。只不过他的眼神实在太过之直白，直白的让自己这个看似无欲无求的人都忍不住想要给予他无私的帮助。

　　易烊千玺想着，这大概是哪个才经历过“火拼”的小混混，为什么要去当混混呢？世界上没有到各地方会比这座岛上更容易考大学了。

　　手里的三明治就这么递了出去，易烊千玺甚至没有问对方到底饿不饿。指间传来的温度打散了初冬夜晚的寒冷，男人眼里呈着的惊讶于喜悦，毫不掩饰的愉悦了易烊千玺的情绪。

　　“哥！谢谢你！”

　　一块已经不太新鲜的三明治似乎打开了他的开关，男子放松下来，跳下了花坛又随即毫不犹豫的坐在了地上。

　　“我今天可能真的有点背，我醒来的时候，就躺在你们这栋楼后门的巷子里。我当时浑身都疼，只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可是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只能坐在这里的花坛上休息。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就遇见你啦！”

　　“你这是应该是遇到了交通事故，而且车主还肇事逃逸了。但是你自己怎么会不知道自己之前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不小心招惹到了什么人？没关系的，我是律师，我可以用法律保护你。”

　　易烊千玺一边说出自己的推理，一边打量着这个男孩。他应该是饿了一天，一个三明治被他三两口就解决了，但是行为举止之中却又透露出受到过良好教育的痕迹。

　　男子明显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易烊千玺刚刚说的话，只是他接下来的发言让一向沉着冷静的易烊千玺也顿生了几分无措。

　　“我也不知道 ……我醒来就发现自己的脑袋里似乎少了什么东西，而且我对于常识的认知似乎也停在了几年前，这条街我似乎有印象却又不是这副模样。电子大屏上显示着2018年，可对于我而言这似乎应该是一个很遥远的年份。”

　　易烊千玺看这个在路灯下有影子，自己刚刚也感受过他手指的人，一时竟不知道这算是小说中的穿越还是什么奇特的借尸还魂？

　　似乎是猜到了易烊千玺的想法，男子的脸上带上了一抹笑意。

　　“我应该就是我自己，我在日落之前有借着你们这栋大厦的玻璃看过我自己，似乎是有点老，不过从熟悉感来说，应该就是我本人无误了。而且我一看到你就下意识要叫哥哥来说，我失忆之前应该是个未成年或者至少还没有大学毕业吧。”

　　看着他明明一身狼狈又失去记忆，却依旧逻辑清晰缜密的分析着自己的处境，易烊千玺突然觉得如果他恢复记忆之后真的是个小混混的话，到自己的事务所里来做一个律师助理也算是不错的就业选择了。

　　

　　易烊千玺住的地方离事务所并不远，在他自己还没有把今晚的事情缕出一点头绪之前，他就已经把蹲在他们公司门口的不明人员带回了自己的家。

　　“你一身的擦伤，今天就先不要洗澡了，浴室的柜子里有干净毛巾，你自己打湿擦一擦就好。我去给你拿睡衣，待会洗好出来，我在这边给你上点药。”

　　等到人从浴室里出来，易烊千玺才发现自己捡回来的疑似混混居然长着一副贵族小公子的脸。脸上虽然还带着伤，但是 狭长而多情的桃花眼配上天真十足的虎牙，笑起来硬生生就比自己小了几岁。

　　桌上的牛奶微微的冒着白雾，易烊千玺细心的把它装在了自己最厚的一个马克杯里，这样小孩就可以拿着捂捂手了。

　　“过来坐，你的这些擦伤不碰水的话，三天应该就好了。这两天我会多注意一下附近有没有寻人启事贴出，警局那边我也认识人，如果有和你情况相符的走失人口，我会告诉你的。不过成年人走失报案一般都会有延迟性，你这几天就安心在这边住下好了。”

　　易烊千玺看着这个在自己身前坐定的男人，他的身上匪气和教养奇妙的融合在一起，如果让自己猜测，只能想到他可能是年幼与家人失散，只能在街头拉帮结派讨一口吃食。但是每每对上他那双眼睛，总有觉得这不过就是个十七八岁的弟弟，任性却又无条件的崇拜着那些比自己年长的上班族。

　　他其实是有些奇怪了，自己这样没名没姓还一身是伤的人，照常理都应该避之不及，现在这样住着高档公寓，还有人略显唠叨的在自己的耳边细碎的叮咛着，这简直就像是老天爷开玩笑的给了自己一场噩梦之后，又给自己送上了美梦。这梦温暖异常，即使自己丢失了记忆也可以确定，这是自己曾为感受到过的温柔。

　　易烊千玺力道把握的很好，药水与伤口接触只带来了微微的刺痛，甚至不会打断他小口喝着热牛奶的节奏。

　　“我每天会放一些零用钱在餐桌上，你如果会做饭可以自己去买菜，如果不行就用家里的座机打电话定外卖。外卖单和地址我都会贴在冰箱上，这个家的每个房间你都可以随意进出，不要给我搞破坏就行。哦对了，我叫易烊千玺，你叫我千玺就可以了。”

　　“谢谢你，千玺哥哥。”

　　看着窝在沙发里小口小口喝牛奶的男子，易烊千玺觉得如果真的没有人来找他也没多大关系，自己也就算是多了一个弟弟，这种有些陌生的温暖自己真的很适用。

　　

　　这是易烊千玺当上律师以来上班最心不在焉的一天，他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还在自己的家里呆着，会不会已经想起了什么跑回去继续混迹街头。如果待在家里，有是不是乖乖的吃饭了，早上走的时候他的体温似乎有点高，只是自己怕上班迟到并没有找出温度计来帮他量一下，他会不会在家里一个人难受？

　　虽然不同的念头和设想延伸的结局千奇百怪，却愈发的加深了易烊千玺回家的念头，怂恿着他在办公系统里提交请假申请。只不过这份申请最终还是没有提交，突然来访的委托人拖住了自己想回家的脚步。

　　等到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已经是正好的下班时间了，按以往的惯例易烊千玺会把案件的新线索和相关案例整理一遍再下班。只是今天，他连桌上的文件都没有摆放整齐，就卡着下班的时间点打开离开公司了。

　　

　　心里有些焦急，虽然知道这个男人离开与否都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但是，总觉得自己既然把他捡回家就应该对这样一个失忆的家伙负责。

　　急急忙忙的推开门，却发现家里灯火通明，有饭菜的香味从厨房传来，一时间易烊千玺就感觉到自己被这诱人的味道勾出了几分饥饿感。

　　“你这么早就回来啦！你先坐一会，我这里还有两个菜没烧好。”

　　易烊千玺有些发愣，这不属于自己想象中的任何一个情节，之前所有的焦急情绪也从自己身上褪了个干净，在温暖的灯光下平添了几分疲惫。

　　换了一身的居家服，走出卧室就看见他坐在餐桌前，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碗筷已经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桌上，就连自己不知道扔在哪的筷架也被他找了出来，俨然是一副吃正餐的样子。

　　“千玺哥哥你看来尝尝看，我的手艺怎么样。这些我都是凭自己的手感做的，没有照着菜谱来，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除了事务所的聚餐，易烊千玺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么丰盛而又正式的晚餐了。一个人的生活主旋律总是得过且过，中午的三明治或者饭团，晚上一般也就是外卖或者自己煮碗面条，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把晚餐吃出一种仪式感，自己似乎并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米饭煮的晶莹透明，不像是外卖里那硬邦邦的口感，软糯中带了丝甜意。泛白的鱼汤一口下肚就驱散了冬天的寒冷气息，而小炒也算是搭配的正好，就连自己一向都要挑出来的青椒丝，看男子期待的目光之下也毫无迟疑的祭了自己的五脏庙。时蔬和小炒肉的水平也远在自己平时吃的那些快餐之上，要不是亲眼看着他在厨房忙活，自己都要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偷偷的叫了什么私房菜的外送。

　　“我以为你要到天黑才下班，所以想着做好了就给你送过去，没想到你今天回来的这么早，看来我以后要注意着做饭的时间了。”

　　四菜一汤对于两个人来说还是有些多了，易烊千玺撑到了自己的极限挺着肚子摊在沙发上，嘴里还回味着刚刚的滋味。

　　“你说你失忆之前会不会是一个饭店的厨师啊？”

　　“应该不会，我虽然对于做菜有一些手感，但是却没有那种熟练度和自信心，手上……也没有厨师应该留的茧子，两臂肌肉也没有明显的不一致。”

　　“我现在怀疑你是个倒霉侦探了，什么都观察的很仔细，就是记不住自己是谁。”

　　王俊凯意外的没有接话，只是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电视上。

　　镜头里是一群特种兵在比赛拆装枪支，每个人手上的动作都娴熟而迅速，让外行们只能感觉的眼花缭乱并且发出由衷的赞叹。

　　“太慢了。”

　　男子只丢下了三个字，便起身去厨房洗碗了。

　　

　　

　　一向把办公室当做第二个家的小易律师突然就开始暗示下班回家了。这让办公室里原本那些蠢蠢欲动的女孩们伤透了心，看来待人温和偶尔还会说上两句俏皮话的小易律师，应该是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开始谈恋爱了。

　　这样的八卦以燎原之势，传到了王源这个明面上的大老板的耳朵里，他便也就打着关心下属的名号，八卦兮兮的跑到易烊千玺这“金屋藏娇”之处，来满足一下自己对于朋友的关心。

　　“听说你家里藏了个人，怎么着也应该介绍给我这个良师益友认识认识吧！”

　　易烊千玺知道自己在律师从业的各方面都不如王源，偶尔也会向他请教一些问题，只不过看着他厚脸皮的说什么良师，真的很想把自己的这个发小从事务所的十三楼扔出去。

　　“捡了一个失忆的小孩，每天窝在家里给我做饭呢，如果我下班不按时回去，他可能就要提着饭盒来事务所了。”

　　“你这慈善真的是越做越大了，我看你干脆把钱都捐给什么基金会好了，养个小孩在身边也不怕把狗养成了狼，自己的生命安全的没有保证。走走走，让为兄来给你把把关，看看你会不会捡回家一个白眼狼。”

　　看着这个大了自己二十天，还非要自己叫哥哥的家伙，易烊千玺确实有些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

　　

　　“这就是你说的小孩？”

　　就在王源看清开门的男子那一瞬间，他猛地关上了门，拉着易烊千玺坐上了下行的电梯。

　　“我是说他的心理年龄啦，他说不记得自己的名字而且觉得会觉得自己的脸老了，看到我会不自主的想要叫哥哥。所以他在我眼中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屁孩罢了。”

　　王源看着自己好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差点一口气没有提上来。

　　“千玺，你知道我家的背景吧。”

　　这座岛曾被外国占领，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依旧留有那时的痕迹。文化上淡淡的相似性，普及度很广的非官方语言，还有……以家族为纽带的黑帮。

　　而王源就生在这样的家族里。这些年来，为了更好的生存，这个家族也开始慢慢的洗白并且往其他领域发展。除了本家还会进行一些高危险的活动，其余的旁支基本上也已经在商政军警都有了不少的渗透，俨然是一副大家氏族的模样。

    “我记得，你之前喝醉了酒抱着我的裤筒，哭着说你配不上做忒弥斯麾下的一员……还说有些时候自己心中的秤就必须是歪的。”

  

    这显然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但这这样的话语让原本有些激动的王源渐渐恢复过来。

    “对，这就是我的家族，很多事情都要以家族为前提。而现在我们家族的最大前提，就是你屋子里的那个人——王俊凯。”

    王俊凯这个名字对于易烊千玺来说并不陌生，它曾多次出现在王源的口中，又或者是不入流的八卦报纸上隐晦的提及。

    只是他们描述的那个人，和每天等着自己回家吃饭，甚至偷偷的观察着自己的偏好，摸索着自己喜欢吃的菜色的男子大相径庭。他温柔且粘人，不笑的时候，沉思的样子却又带着些成熟冷漠的味道，却一点也不像是每天会和军工走私联系在一起的样子。

    “那他为何要赖在我这里，还每天就像没事一样的给我烧菜吃？”

    易烊千玺记得王源说过，他这一支虽然也算是外三支的亲戚关系了，但是该有的体能训练却也没有缺席。明明是个靠嘴养活自己的人，偏偏跑上街去来几次各式见义勇为却不费吹灰之力。

    “根据你的描述，我估计他的记忆应该是退回到16岁前后了。王家为了保证下一代的身体机能，一般都会在18岁之后开始各种迎接集训。不过他因该例外，我爸曾经告诉过我，他从小就独自进行各种训练，大部分的冷热兵器在他的手里都好像是物随心动，据说到最后陪他练习的雇佣兵都得甘拜下风。不过在十六岁之前，他一直在国外上高中，除了学业和枯燥的训练，倒是也没有接手家族的事物。所以对于高中时期的王俊凯到底是个什么德性，组里没人能给出答案。”

    易烊千玺知道王源不会骗自己，自己捡回来的弟弟并不是厨师或者简单的小混混，他甚至比自己还大，连弟弟都不是。就连之前自己疑惑的那些，都因为这个身份迎刃而解。给他擦药的时候，他身上新旧交替的各类伤痕，、明明认为心智是个少年，却可以理智的分析自己的身份、对于特种兵比赛没有理由的不屑一顾。但是，他就是他，是接过自己的冷三明治之后开心的叫哥哥的小流浪猫。

    “那你是要带他回去吗？”

    易烊千玺想着，屋里那个人明明今天一天都在等自己回去吃晚餐，一定耗了不少的脑筋想着变着花样的给自己做喜欢吃的菜。

  

    “可能还要在你这里放两天，我要回去看看组里的情况。除了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组里的老家伙们会不会已经想扶个傀儡好分钱了。把他送回去之前，至少要弄清楚形式，并且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千玺，他不是你的弟弟，也不需要你的保护。”

　　

　　其实易烊千玺也知道王源这话并没有错，只是一想离职的自己怎么都不能把那个天天赖着自己叫哥哥的男孩，和一向令岛内警察头痛市民恐惧的组织联系在一起。

    “我知道了，先回去吃饭吧。”

    “不了，我还是先回家问问看我爸和他的亲信的意思吧。面对我堂哥的那张冷脸，我的食欲都能砍半。”

    易烊千玺知道现在让王源进去对于三个人而言都很尴尬，只是让自己面对一个黑道大哥，即使是失忆的，还是会有些觉得坐立难安。

    “千玺哥哥，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嗯……”

    眼前这个人还什么都不知道，只不过是看到王源刚刚的反应就推测出了前因后果。他刚刚独自坐在家里的感受一定也不好吧……明明内里就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自己怎么就因为他的身份反倒是忽略了这些感受。

    “没事的！”

    “没关系！”

  

    易烊千玺看着王俊凯那充满信任的样子，突然觉得做哥哥也没什么不好，他记不住那就按照现在的日子过，自己又不是养不起。

 

    “你先说吧。”

    “千玺哥哥，你不用担心，过两天如果有人来接我，我便跟他们回去了。其实这几天我有试着在推测自己的身份，可是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应该不会是理论上的好人才对。既然有人认出了我，我想我还是回到原本的生活轨迹比较好。”

　　易烊千玺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先开口，“没有关系的，我希望你可以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十五六的小男孩不就是应该开心的生活嘛！既然记不得，之前的那些身份对我而言就不算什么。”

　　“可是有谁会认为我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孩呢？按照现在的情况总有一天我会恢复记忆，我不能一直呆在这里，提前回去的话情况不会那么复杂。千玺哥哥不要难过啦，那样的环境我都已经呆过一遍了，不会像你想的那么可怕啦！”

　　易烊千玺看着笑着扯了扯自己袖子的王俊凯，他还是一如往常的笑着，即使装在这个身躯里，可是眼睛里依旧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的确切身份了？”

　　“刚刚那个男生一关门我就觉得不对劲，然后我就用你的电脑搜索了你们事务所，然后顺藤摸瓜的找到了他和他的老爸。然后那些八卦杂志就会非常详细的列出我家的家族族谱和大事年表。而我的脸虽然并不清楚，但是我自己还是很容易认出来。我自己都没有想到长大之后的我居然这么……这么重要。放心啦，即使我回去之后也会常来给哥哥做饭的！”

　　看着坚持而又期待的王俊凯，易烊千玺那些话都说不出来了。明明是自己口口声声的说，要让他做自己更想做的事情，怎么现在反而如此犹豫不决。

　　“这两天你就等着王源来接你吧，还有什么想去玩的就多玩玩，别总想着闷在家里给我做饭了。”

　　

　　日子总是在自己希望它漫长的时候似箭飞逝，易烊千玺望着满室的黑暗才想起，前一天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们已经把自己捡回来的人带走了。

    明明是自己从小就孤单惯了的，也不过几天的温馨竟是有了瘾。

    “哥哥，我今天可厉害了，出了知道我失忆的那几个人，我今天工作都没有露馅！而且我发现我有好多钱，以后就可以我养你了，我们可以一起去环游世界！”

    王俊凯的语音充斥在安静的房间，易烊千玺突然觉得自己有一点想他了……

    由黑洗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使是王源这样的金牌律师，都不得不在涉及到家族的案件时做一些高风险的事情，更何况是连记忆都不全的王俊凯。所有的事情都要靠曾经的下意识反应和自己的随机应变来解决，刀枪都突然离自己很近，温暖的厨房却再也不属于自己的活动范围。

    王俊凯很想告诉易烊千玺，自己其实还是蛮害怕的。虽然待在这里自己的记忆正在巨大的压力下慢慢恢复，但是每天都不能熟睡的状态也自己倍感痛苦。可是易烊千玺只是一个小事务所的小律师，他离自己的世界太远了，自己没有权力也不舍得把他拉进这样的生活圈。只希望自己依旧能把那个被他捡回去的少年留给他。

    其实也不是没有回去找过易烊千玺，只是害怕自己的行踪会让有心人注意到这个小律师，所以大多是打着找王源这个自己某小公司代理律师的幌子，匆匆的在公司里看上一眼。

    即使是一眼，王俊凯也不敢放上太多的感情。他害怕万一，雷厉风行的洗白也让自己腹背受敌，可是如果不把这些倒刺拔去，他就很难再实现许下的诺言，再给易烊千玺烧一顿晚饭。

    王俊凯发来的微信越来越少，甚至连自己的问话也不见得有几次回复。一开始易烊千玺只当他事务太多，没精力去答理自己琐碎的生活小事，直到收到了那条微信，易烊千玺才开始正视自己不敢面对的那个可能。

    “不好意思，之前因为失忆多有叨扰，如果有时间我可以请您吃顿饭，不过这些事情也请您别再发过来了。希望不会造成您的困扰。”

    自己曾经捡到的那只流浪猫，终究回去做了自己族群的领头黑豹。

    那天是易烊千玺的生日，再一次准备在事务所无偿加班的他接到了王源慌里慌张打来的电话。

    “千玺，我堂哥他出车祸了！”

    易烊千玺一阵心颤，自从知道了他的身份，曾经为何会捡到那样的他便不言而喻。明明都不过肉体凡胎，哪个人能受得住一遍又一遍的暗算和流血呢……

    他很想过去看看情况，可是一个黑道领袖又怎么会需要自己的看望，这样是不是也会徒增他的困扰。

    “那你要是忙，这几天就不要来了，事务所这边你别担心。”

    “你……不来看看堂哥吗？”

    “他应该不需要我的探望吧……你们家应该会给予最好的照顾吧。而且他跟我说他记忆已经恢复了，应该就是要和我划清界线的意思吧，我再贴上去是不是不太好。”

    电话那头的王源似乎换了一个地方，自己可以从听筒中听见隐约的风声。

    “堂哥没有告诉你，他最近一直在忙着褪黑，家族里几个靠du 品和走 si过活的分支反弹都很严重。好不容易肃清的差不多了，好死不死赶上个ke 药的，开了车非要和他同归于尽，幸好也就是个锁骨骨折加脑震荡。如果我没猜错，堂哥应该就是为了你才这样做的，或者说才这么开到斩乱麻。不然他干嘛以前从不来我们那事务所，这一年倒是来的勤，而且每次一来，就在我那办公室坐着，隔个百叶窗盯着你发呆。”

    “但……但他不是恢复记忆了嘛……怎么还会…”

    “就是恢复记忆了才这幅鬼样子，不然你想着十几岁的小屁孩陪你在这里玩虐恋情深？我表哥那个人心思重，估计也就是你能在他傻不兮兮的时候进去，要不然那就是金库墙壁。”

    “所以……所以，我现在”

    “别因为所以了，赶快过来吧……我看我那堂哥一睁眼就想看你。对了你别忘了他比你大，别到时候一股脑儿又把他当未成年。”

    赶到医院的时候，病床上空无一人，护士说还有什么项目需要检查，所以暂时不在病房。

    易烊千玺终于有时间让给自己缓冲一下，他走进楼梯道想抽支烟缓解一下情绪，却突然被人扭住了双臂压在墙上，就连脸都无法扭动。

    易烊千玺正准备提脚反击，就被喷在自己颈边的鼻息刺激的一哆嗦，手指也在看不见的情况下被套上了凉凉的圆环。

    “哥哥，既然被我套住了，那从现在开始就是我的人了！”

我累了，后面原本有车的，可我不敢发了。